视网膜病变能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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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9/17 20:39:00

中学开始学编程,大学选择医学院,毕业进入IT行业做产品研发,十多年后再转回医疗领域……大步跨界的张大磊,如今正面临Connectingthedots的时刻

今年是他创立鹰瞳Airdoc的第六年。过去五年里,鹰瞳Airdoc的AI医学影像产品逐步成熟,并开始得到各方认可。

年8月,鹰瞳Airdoc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眼底图像辅助诊断软件获国家药监局批准上市,成为首批获得医疗器械三类证的两款糖网筛查AI产品之一。

尽管医疗AI产业充满想象力,在前几年的投资热潮中也曾站上风口,但要真正嵌入现实应用场景,解决临床痛点,并非易事。包括鹰瞳Airdoc在内,去年共有9项医疗AI产品获得三类证,对它们而言,这只是敲开了商业化的大门,里面的果实,还没有人摘到。

作为鹰瞳Airdoc的CEO,张大磊对此非常清醒,“医疗健康AI是个细分领域,还很早期,所有人都在摸索,我们也是。”

他还有更宏大的目标。除了糖网筛查和心梗、中风等“杀手级”疾病的风险评估预警,他还希望鹰瞳Airdoc通过视网膜AI,实现个人健康的持续监测,发现疾病于未然,并且做到人人可及。

把一个产品做到极致,然后建立生态,这是一条带有浓厚互联网色彩的路径(各大互联网独角兽的成功经历莫不如是),但医疗AI显然不同于视频直播或者网购。

张大磊并不急于求成,他打算进行一场长跑,用50年来达成目标。或者说,在他有生之年,让这件事“初见成效”。

相比做大收入和利润,他现在更关心产品本身。他奔波于全国各地,亲自去了解客户的问题,并努力解决问题。

5月中旬的一天,在上海虹桥机场候机的间歇,一身程序员打扮(牛仔裤、T恤衫、双肩包)的张大磊,接受了八点健闻的专访。在短暂而放松的交谈中,他为我们勾画了鹰瞳Airdoc的当下和未来。

我们也试图以鹰瞳Airdoc为窗口,去了解医疗AI产业中的创业者,看看他们在关心和思考什么。

鹰瞳Airdoc到底是什么?

视网膜是全身唯一可以在直视下无损伤地动态直接观察血管和神经的部位,张大磊告诉我们,有几百种疾病可以通过观察视网膜来识别,但一个医生需要20~30年的学习、出门诊看过3~5万名患者的经验积累,才可能对几百种疾病都做出精准判断和分型分级。

视网膜影像AI产品,则尝试通过算法学习医生的经验,把它变成一个快速的、自动化的过程。

“医疗器械软件”和“软件医疗器械”,两个词在张大磊口中交替出现却又被明显区分开。鹰瞳Airdoc到底是什么?如何理解它的业务模式?张大磊打了个比方,鹰瞳Airdoc好比运营商,有人需要手机,他们可以充话费送手机,但手机生意和他们无关。

八点健闻:鹰瞳Airdoc是一套软件,还是一种设备?

张大磊:鹰瞳Airdoc本身是一个医疗器械软件(SaMD,SoftwareasaMedicalDevice)。很多人会把医疗AI称为人工智能辅助诊断软件,但这个定义太狭窄了。因为监测、筛查、诊断、治疗等流程的不同场景,都归属医疗器械软件这一大类。

鹰瞳Airdoc的功能是去读取和识别视网膜的照片,通过算法得出健康风险报告。可以简单理解为,这是一个数字健康耗材产品,每用一次收一次费。

八点健闻:它的硬件载体是什么?也是由你们公司来提供吗?

张大磊:承载软件的是视网膜照相机,相当于一个视觉传感器,用于采集影像、输出数据并进行算法分析。目前,我们的客户从我们这里采购硬件,上游供应来自佳能、拓普康、蔡司等国外厂商和国内厂商。

我们也可以卖(硬件),但不会加钱,单纯出售硬件本身我们也不认为是公司主营业务收入。

八点健闻:现在的检测量有多大?

张大磊:去年共检测了多万人次,预计今年会有-0万人次的检测量,这其中临床科室和体检等医疗机构的贡献最大。

后续我希望能够达到上亿人次。检测量越大,我们就有可能让单次检测成本变得更便宜,这样可以普惠到更多人。当然前提是后续不再发生大规模的疫情,因为线下检查的形式,会受到防疫*策的影响,如果大家不能出门,做检查就会遇到一定的困难。

八点健闻:医院、体检中心和C端市场的分布是怎样的?

张大磊:目前客户数最多的是医疗机构,医院接入了多家,体检中心有多家接入。乡镇卫生服务中心和社区卫生服务站目前刚开了个头。

C端目前还没有启动,因为我们的产品还没有好到可以每个人用手机摄像头自己检查,现阶段产品成本还比较高,往后我们把成本做低,C端有可能占比更大,甚至超过医疗机构。

八点健闻:你们的团队有多大规模?如何开展销售?

张大磊:和之前做公司动辄几千上万人比起来,我们现在人还不多,其中技术研发占很大比重。我们很多客户是Inbound(InboundMarketing,集客营销),顾客自己找上门,或者客户介绍客户,而不是用传统的广告或者会议营销方式去获客。目前做好产品技术更重要。

把优秀医生的经验复制出来,普惠到所有人身上

医疗AI产业起步阶段,多数创业者都盯着肺结节影像辅助检测,但张大磊认为,识别结节不需要太复杂的算法,而更需要解决采集设备的POCT(point-of-caretesting,即时检验)问题。

他设想如果去做放射科的产品,首先要做一台便携的高精度放射影像传感器,但他对做房子一样大的医疗器械没有兴趣。他认为传统厂商在这方面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希望找到一种简单、无创、低成本,同时又能非常精准地解决大多数人需求的方式。

八点健闻:一些医疗AI企业,是苦于没有商业模式,即使拿到了三类证,医院问津。你似乎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张大磊:一个产品,人们愿不愿意买单,主要看它能创造多大价值。

如果做的是替代医生或者提高医生效率的事,能挣到的钱就是这个行业里医生工资的总和。但是,全中国的放射科病理科医生工资有多高,你能算出来肯定是有饱和极限的。而且,医生读书那么辛苦,工作那么辛苦,我们为什么要去和医生抢饭碗?

如果你做的事能远远超越经验医学的判断,这时候人们就会看到真正的价值。

最初,我们的算法看眼底病可以做到快和准,很多合作的医生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他也可以看。我们从视网膜上识别出糖尿病时,他也觉得这没什么。但当我们说,从上面还可以识别男女、年龄、是否吸烟等等,他才开始感兴趣。等做得更好一些,比如现在可以直接识别血脂粘稠度、糖尿病前期等,医生就觉得更有意思了,就会说咱们来合作搞点啥。因为“糖前”无法直接看出来,又有潜在的市场需求。

所以,商业化的关键还是创造足够大的价值,大到客户无法忽视。

八点健闻:鹰瞳Airdoc,或者说医疗AI,它最大的价值是什么?你是怎样发现的?

张大磊:我是一个“单细胞动物”,喜欢琢磨需求,琢磨产品,琢磨组织,没有神经系统,没有反射,只有“应激性”,生活捅一下我才能慢慢反应过来。

我家里有长辈,每年都去当地医疗机构检查身体,每年也没有发现问题,后来发现问题的时候就已经肝癌晚期了。这给我一个很大的触发。

后来我就发现一件事,中国有太多的地方,医疗水平的不足是超出了我原来的想象力。医疗水平高低直接决定了对病人的诊断准确率,但遗憾的是,医疗资源不均衡又会在一定时间内长期存在。

所以我对“连接医师服务”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中国医师总数大约万人,我觉得优秀的医师可能只有10~20万人,面对十几亿人,比例是1万比1。

读书的时候上神经生物学课,陈宜张老师课下和我们聊过,用人脑研究人脑到底是不是对的?如果记忆可以复制,你想复制什么?这些问题上课听完后我就忘记了。时隔多年,脑海里重现陈老师的问题,我就在想,有什么方法可以把这些优秀医师脑袋里面的经验用机器学习算法给复制出来,然后再把它普惠到所有人身上,去成为一个日常健康服务。

我们之所以从血管、神经开始做,就是因为中风和心梗带来的死亡人数,比肿瘤要多很多。我自己身边认识的不少人都是因为心梗去世的。而且没有人是突然就中风或是心梗了,他可能有很长期的风险积累,这期间任何一个时间窗口,我们通过观察视网膜上的血管变化,就有可能会看到问题。所以我很想把这块给做起来。

八点健闻:你希望它能成为每个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张大磊:这是我们做这个公司的唯一意义,我对做一个传统医疗器械一点兴趣都没有,医疗器械行业里有很多人都比我聪明,比我做得好,我敬畏他们的专业。

我做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家里人被漏诊误诊。我们需要去想,中国那么多人被误诊漏诊,其中大多数到底发生在哪里?医院。

我昨天参加活动遇到一位好朋友,他在做的事是给神经内科脑出血的核磁检查做识别,很有意义。论坛中他让我给一些行业建议,其实整个行业我不太懂,我们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琢磨产品,行业看得少。我说,咱们行业里的人后续应该认真想一下,如何把产品做得真的能让人用上。我觉得太多做技术的人有个小误区,那就是不从用户真实使用场景的角度想问题。

真实的使用场景是什么样的?比如现在有个老人,就在我们这个机场,啪啦一声中风倒下了,你得去想,现场如何能找到一个MRI或者CT,先把影像数据采集出来,谁来采集,如何采集?采集出来医院、医院神经内科的大专家?如何在救护车上把相应的治疗措施先做起来?医院去的时候如何无缝对接?这中间每个环节,所有软件硬件都得是能用的。医院才能拍一下核磁CT,这个人可能已经“挂了”。

解决这一个小小的场景,需要多少产品研发工作,是不是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持续努力?

八点健闻:先解决患者的问题,生意自然就来了,对吗?

张大磊:我一直坚信一点,社会上有很多钱,但只有我们创造价值的那部分里面的一小部分属于我们。不创造价值直接拿到的收入,对社会对组织对个人都无益。

我之前在互联网行业的同事,有一些在创业,比如做短视频大潮里赚了不少钱。见到我的时候说,你苦哈哈的还在干这活。

我就跟他说,正处于巨大健康风险但自己不知道的人,我们内部叫重大阳性,会发红色警报给他,你看我们去年发现的重大阳性转诊到医院专家确诊后,告诉我们结果的就有人。

对我来讲,这就是解决问题。按照这个比例去算,我们今年至少是能帮到2万个人,明年可能帮到10万个人。如果我们做十年,抛开商业因素,但是能帮助挽救万人生命,那我们这辈子值!

健康监测做成生态,需要50年

干扰医学AI发展的因素有很多,硬件设备的拍摄精度、标注医师水平、算法水平、医师使用习惯等,用户认知和接受度,都会影响最终呈现的临床效能。

张大磊多次提到时间,包括产品的成熟、市场的培育、数据的积累等等,他认为都要放到时间维度上去考虑。

八点健闻:把产品做到极致是很多公司的追求,你如何看待投入时间与产出的关系?

张大磊:大多数人低估了这件事的时间维度。大家都在谈什么是壁垒,什么是竞争力。我觉得一个团队真的愿意花一辈子做好一件事才是竞争力。如果这是一场马拉松,前三步跑成啥样重要吗?

我之前在互联网视频公司的切身经历,大家融资融了很多钱,买带宽、买IP、做节目,大家都想5年内干掉竞争对手。但现在回过头来看,这其实是一场20年的竞争。有些事的时间周期本身就比较长。

像我们要持续监测一个人的健康状况,我认为把产品做出个样子或许需要10年,做到极致或许需要20年时间,做市场推广和教育让每个人都接受或许又需要20年时间,把它变成一件临床人人都需要而且可持续的事情,或许又需要10年时间,即使中间很多事异步做而不是同步做,我认为这可能也是50年的事。

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这件事能初有成效,开个好头,我们这一代人在这一代的技术上做到极致,后面几代人接着往下做就会容易一些。

八点健闻:你们手上的数据价值也很大,有科研方向的考虑吗?

张大磊:现在鹰瞳Airdoc很多工作成果都通过SCI学术文章开放出来,同时一些地方关键技术的窍门也在持续输出到业界,持续和大家探讨。

大数据科研,确实有医生和我们合作做这件事。现在所有的数据都是脱敏的,对应不到人,但这些数据确实又有很大的特定学术价值。举个例子,如果要统计中国某个疾病发病率,尤其血管神经类疾病发病率,我们的数据准确率还蛮不错,而且因为都是客观化靠机器标准化采集出来的,系统的一致性是非常稳定的。

我们目前不考虑把它(数据)商业化。另外数据量还是太小,尽管大家都在说自己什么大数据,我个人觉得10亿人以下用的东西,都不算大数据。我们的产品今年就万量级的人在持续使用,去年万量级的人在持续使用,这算什么大数据呀。

八点健闻:AI和大数据似乎密不可分,鹰瞳Airdoc未来有做大数据的愿景吗?

张大磊:我们不定义自己是个数据公司。我们想得很清楚,我们就是个听诊器、显微镜,让每个人持续掌握自己的健康状况,以此为基础,可能会做出一个生态。当然,那也是未来很遥远的事,生态也是整个行业和企业发展自然形成的。

到现在为止,我认为对于鹰瞳Airdoc,也是一些医生喜欢,一些医生还无感。在细分领域里,我医院医生已经合作的比较深入了。医院排行榜榜上有名的,现在基本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和客户。

医院下面的乡镇卫生院,还有一级医疗机构和零级医疗机构,比如像村医或者社区卫生服务站,我们还有大量的没有覆盖,我觉得把这些医生和机构都覆盖至少还要花5~10年。

做大收入和利润还不是第一目标

年,对于即将迈入40岁的张大磊来说,或许意味着事业能再上一个台阶。今年1月8日,Airdoc同中信证券签署上市辅导协议,鹰瞳Airdoc拟上市的消息不胫而走。

在和张大磊的谈话中,觉察到他的逆向而行,是他面对资本的态度。整个医疗AI产业都在谈论收获的时候,张大磊其实也在自问:收获期到了吗?他认为公司刚开始幼儿园升小学,刚开始耕耘。

八点健闻:鹰瞳Airdoc融资情况怎么样?现在资本市场对医疗AI的态度如何?

张大磊:鹰瞳Airdoc历史上融资过7轮,但从未在二级市场融过资。

在每个融资窗口,都有朋友加入或引荐,要感谢大家对我们的认可。

同时我们也会设置期望值,会告知投资人,这是一个“慢”生意,“板凳要坐10年冷”,如果愿意一起“熬”,欢迎投资,如果不愿意可以退出,我们创造价值的周期会更长。

八点健闻:现在医疗AI吸引投资者的点在哪里?

张大磊:我希望把服务可及性做得更好,但这件事挺难的,需要很长时间。所以现在不管这个行业是热还是不热,我觉得都和我们没关系。因为我们还是个创业公司,处于“专心练剑”阶段,我们得花20年的时间把产品做好,做到不管给谁都会用,不管在哪里都有的用,不管是谁都能用上。

八点健闻:未来希望鹰瞳Airdoc的服务被纳入医保吗?

张大磊:是否进入医保是医保部门的决定,我们尊重监管机构的决定。

同时,一个产品用户是否愿意自费买单,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产品做得很好,就该有相应的价格,如果免费的话,最后谁来投入研发、谁来创造更好的产品?既然我们提供产品服务,有偿是合理的,这样一个公司可以保持正常且自由的现金流,就能知道下一阶段用怎样的价格去实现合适的利润率,不会太高到超出价值创造,也不能太低到保障不了下阶段研发。

八点健闻:如果鹰瞳Airdoc代表了医疗AI领域最为通畅的那条路,你会担心其他公司沿用你们的思路或者带来强烈的竞争吗?目前鹰瞳Airdoc在市场上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张大磊:首先,我们不一定代表最为通畅的路,我们可能选择了最为难走的路。我觉得竞争非常好,现在百度、阿里、腾讯甚至谷歌都在做视网膜AI这件事。在细分领域里,鹰瞳Airdoc目前暂时保持领先,但我其实挺希望大家都来做这个事,社会问题是解决不完的,大家一起来解决更好。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疾病和衰老,对抗疾病和衰老的任何力量都是我们的战友,医院、医生、保险、药企和同行公司。

八点健闻:你最近主要在做什么?

张大磊:我最近主要的时间和心思都花在看客户现场上。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问题,我们怎么解决。如果他觉得(产品)没有价值,我就告诉他,钱退给你,机器我们拿回来。

就像一个客服,要站在客户角度去思考问题,塑造一个良好的口碑。做大利润现在还不是我们第一目标。

李琳丨撰稿

刘冉|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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