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道破损、被占用的现象颇为常见,“不会是我们盲人自己铺的吧?”——这个初秋,脱口秀演员黑灯的表演,唤起了许多人对无障碍设施不完善的共鸣,许多人因此开始关心视力障碍人群。
其实,视力障碍离我们每个人都不遥远。据国家统计局年底公布的全国第二次残疾人抽样调查结果,在我国,视力残障人士超过了万人。而相比于16年前,今天我们的生活已经与移动互联网紧密交融。那么,互联网世界的“盲道”好“走”吗?
在第39个“国际盲人节(WhiteCaneSafetyDay)”到来之际,科普中国邀请了包括脱口秀演员黑灯在内的3位视力障碍患者,聊聊他们自己与移动互联网的故事。
脱口秀演员黑灯。受访者供图
透过这些故事,我们得以窥见视障人士所遇到的困境,这或许也将对我们每个人铺设生活中的“盲道”有所启发。
是电脑带给我们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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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灯日常要随身携带好几副墨镜,以应对外界不同的亮度。这是最近的事情。曾经他也有过正常的视力,但在约莫二十年前,他确诊了“青少年*斑变性”。
*斑位于眼睛视网膜中央,它的病变会导致我们的视野中心出现黑影,视力下降甚至丧失。*斑变性患者多为老年人,他们所患的是随着人体衰老,*斑退行性老化导致的年龄相关*斑变性;而像黑灯这样由于遗传因素所导致的*斑变性,则多在儿童时期就出现并发展。
差不多每隔半年,黑灯会发现自己的视力又变差了一点。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因为看不清和“病耻感”,在四年内他换了五六十份工作。填写面试信息表这样的小事就会绊住黑灯,“拿个手机放大镜,还怕别人发现。”直到第五年,他自己摸索出了一套用电脑工作的方法。
借助电脑上的无障碍化工具,黑灯不仅跟自己取得了和解,而且开始为病友拍摄如何使用电脑、如何正常上班主题的视频。黑灯表示:“没有这些工具的辅助就没办法工作。我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就希望教给更多病友,帮助他们缩短这个摸索、适应的过程”。
另一位接受我们采访的视障人士,中学教师大可(化名),他自幼就未曾见过清晰的世界。大可比黑灯略长几岁,在他出生的时候,国内的白内障手术普及率还比较低。尽管在童年多次接受了对先天性白内障的治疗,大可的视力只是稳定在0.02,未来也还有致盲的风险。“我小时候以为自己只能学按摩了。”回忆起戴着厚厚眼镜的同时还要举着放大镜才能阅读、书写的青少年时期,大可一脸轻松。
使用类似的放大镜,是大可过去的常态。图库版权图片,不授权转载
大可是在大学时用上电脑的,当时的主流电脑还是沉重的台式机,显示器加上主机,占地面积将近1平方米,“那时候无论去哪都会把整台电脑打包带上。”
而今,笔记本电脑成了大可教学的好搭档,给学生打印习题,整理班级里的信息,疫情期间上网课,每一项都离不开电脑。他给学生写的评语,一直都是打印出来的——“手写的话,一方面是太慢,另一方面我也写不好。”
大可和黑灯都说,如果没有电脑和网络,工作将变得无比困难。
是手机打开了世界
02
重要的不止电脑,还有手机。“好在没有智能机的时候我视力还行,”黑灯说,“现在是全靠智能手机,没有它就跟外界隔绝了。”
因为眼睛无法适应强光,黑灯会把手机调整为深色或者反色模式。放大、屏幕朗读这两项功能,是黑灯使用手机时最需要的两项功能。他把语音朗读的速度调到手机所允许的最高倍速,这让他阅读文章、看消息的速度甚至能快于常人。
反色设置的效果。受访者供图
但不是所有App都考虑了视障人群的需要。每每有新技术、新产品问世,无障碍需求往往最后才被产品开发者注意到。黑灯很少在互联网上购物,因为图片化的商品详情页无法直接被识别为文字,手机的读屏功能就失去了作用。有些社交平台甚至连文字内容也不支持读屏——平台的出发点可能是保护原创文字,避免内容被抓取和剽窃,却在无意间阻碍了视障人士的使用。
如果一定需要阅读上述“有障碍”内容,黑灯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借助